一般社交场合的眼睛行为,都只露出适度的兴趣,并不涉及强烈的情感,虽然我们并不自觉,其实都以极小心谨慎的态度保持着视线的来和回的平衡,但有些视线模式无法那么单纯,如演讲或跟大批人说话时,讲者一上台,马上就看到一片眼睛形成的海盯着他。他开始说话,难免感受到大量目光的威胁;就转开视线,或看空中或低头看讲稿。有经验的演说者知道这样不好,便尽量地使自己象只跟一个人说话那样,不时直看对方。这是非常重要的,因为每个听众都觉得,他跟演说者是一对一,如果他不偶尔朝他们的方向看看,他们会觉得受了忽视。演说专家的做法是,频繁而固定的缓缓扫视听众。
播报电视新闻的人面临的则是完全相反的问题。瞪着他的只有一架摄影机,机器的上方是缓慢滚动的提词器,要读那些字并不需要把视线调离摄影机,事实上一离开还可能漏读了。可是死死盯着一点的视线,会使听众觉得他很不自然。他的解决方法是在布报台上摆一张纸,让他可以偶尔低头看一下,缓和长时间直视所造成的紧张气氛。长于利用提词器的布报者,会站在摄影棚里,做出即兴布讲的样子,不时看看上面,看看摄影机旁边,把摄影机当成说话的对象,以便制造跟听众之间更自然的关系。
我们对长时间的凝视非常敏感,所以小孩玩的那种“谁先移开视线”的游戏,通常玩不了多久。眼对眼的直接凝视,即使明知是游戏,也含有太过浓厚的威胁效果。对视一会儿后,内心的某处就会起波澜,而必须看看其他地方,好象我们觉得凝视的目光也会伤人。